说起你的时候,她只讲了一句话……”
他好像生来就知道如何戳痛他的心脏肺腑,近乎一字一顿:“娘亲说,‘当年君心怀天下,可妾只心怀一人,而今旧日心上人已离妾而去,妾也想看看这天下究竟有何值得倾心’。”
“所以你看,现在我们心有天下,至于你心上是谁与我们何干?”
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耳边炸响的雷霆霹雳,任非凡几乎通身都颤抖起来。
“而且,你不是默认了么?”
式微的语气中既有尖锐又有低落、既高昂又倦怠,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掺杂在一起,竟融汇出一种挫疼人骨子的苦涩:“你知我要放他走,可你还是来了。你知我必须想办法留下你,不能让你干扰他的行动——可、你、还、是、来、了。”
还是来了。
为什么来?
任非凡捂着自己的胃,无数游丝般的事物在顺着自己胃壁到处攀爬,渗透细胞,穿越血管,到处弥漫——很长时间里他体内的生机实在过分匮乏,每一丝每一缕都要被极其苛刻地被利用,乃至如今也未完全从这种状态中脱离,于是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异物的存在。
……为什么不能继续逃避,为什么非要来?
式微闭上眼睛长长地吁出口气,将那满腔即将沸腾起来的情绪又按捺回去,他冷静又克制地说道:“明知道它有问题,为什么还要吃下去?”
他下了蛊,他吃了蛊,好像是件很简单的事。
可是式微想不通。
那样拙劣到极点的手法,他几乎是心血来潮摆了个明谋,带着恶意的想对方或许会踩进去,但当他真看到对方如他所料,还是蕴生出了怒火。
他还是想不通。
就像他也不明白,为什么胸腔中会奔涌如此多复杂难辨的情绪,简直像是要将这么多年来所有积蓄的负面情绪,全都倾注于这个男人身上一般,连他自己都要讶异这不像自己。
任非凡的瞳眸深而痛,比深海之低还要晦暗,可这样一双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痛苦的眼眸,却越发得清明而坚忍。
仿佛那些话语锤炼了他的精神,磋磨着他的意识。
他苦笑着,沉默着,手中依然死死抓着式微递给他的那张帕子。
……
倪虹衣收拾完手头的事务刚想休息,但闲下来就记挂某个人记得抓心挠肺,自虐了片刻还是忍不住,只能起身跑去找夫人,然而才刚踏进院门就觉得不太对劲。
她迟疑了一下,还是往里走去。
她见到夫人坐在窗口,一只手托着下巴,另一只手探出,被一个人抓在手里——盟主手里拿着丝绵的布片,吸取蔻丹花汁,一层一层晕染她的指甲——用掌控气息都能细致入微的控制力来染指甲,自是大材小用,但显然对方正在将此当做一件大事细细着手。
这个场景有微妙的似曾相识啊……
不过她可没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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